靈昔起床後的第一句話仍然是，“爸爸呢？”

張蓧蓧說，“不知道。”

靈昔眨了眨眼睛，“我知道，爸爸在等我，要開車送我上學。做爸爸的車比公交車開得快。”

張蓧蓧不忍心的潑了女兒一盆冷水，“萬一爸爸走了，去上班了，我們還是要坐公交車。”

靈昔搖著腦袋，“不會的，爸爸說過不走的。他要留在這兒陪著我。”

張蓧蓧沒有辯駁，這個世界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，即便是父母、夫妻、或是兒女，總有分別的一天。她不忍心再潑女兒的冷水。更不願告訴她，她的父母從一開始就不是“一家人”。

張蓧蓧一手牽著靈昔，一手提著她的小熊書包，兩人走到巷口，齊燿果真已經等在那兒了。

靈昔招著手跑過去，“爸爸！”歡快得像是一只小鳥。

張蓧蓧把書包遞給齊燿，“你送吧，我回去了。”

靈昔伸出雙手要抱張蓧蓧，“媽媽別走，我要媽媽一起。”

齊燿只好說道，“讓你一起就一起，上車吧。”

張蓧蓧抱著女兒坐在副駕駛座裏，氣氛有點沈悶。齊燿一言不發，張蓧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直到把孩子送到學校，回來的路上，齊燿才開口道，“我要帶孩子回家，你要一起回去嗎？”
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張蓧蓧側頭看向齊燿。

齊燿認真得不帶半點玩笑，“不可能讓孩子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，我要帶她回去。你要一起嗎？”他看向張蓧蓧的眼神也不帶半點玩笑，認真得不能再認真。

張蓧蓧不同意道，“我知道我們家的經濟條件比不上你們家，但孩子從小跟著我長大，當初也是你們家不要她我才會帶她離開的，你現在說帶走就帶走，憑什麽？我不覺得她一直待在這裏有什麽不好，我現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賺錢就是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，我也一定會這麽做的。”

張蓧蓧緩了緩氣，“就算是上法庭，法院也會把孩子判給我的。你趕緊走吧，不要來打擾孩子了。本來就相安無事的。你要是空了想見孩子，可以隨時回來。但要把孩子帶走，我絕對不會答應。”

齊燿側頭，“如果你也一起呢？”

張蓧蓧看著齊燿，冷笑了笑，“你的意思讓我當小三？你是想把我們一塊兒養著？見不得人的養著？”

齊燿轉過了頭去，“不說了。”

胸口沈悶的咽了口氣，張蓧蓧按下了窗戶透氣，實在想不過去，扭頭笑笑的道，“你怎麽不離婚呢？你要是那麽喜歡孩子，就離婚跟我結婚，這樣不就可以把我和孩子正大光明的一塊兒養著。你以前不是說要和我結婚的嗎，為什麽又和別人在一起了？”

數秒，齊燿沈著嗓音道，“因為你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，你離開我是為了錢。然後你消失了…”

張蓧蓧有些心痛的笑著，“所以你就愛上了別人，然後結了婚。你的妻子應該很漂亮吧，從電話裏聽到她的聲音很溫柔…”

張蓧蓧不敢再說下去，她怕沒有諷刺到齊燿自己倒先哭起來。

下了車，張蓧蓧沒有和齊燿道別，輕輕的關上了車門，頭也不回的往鎮口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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